侠客之殇与一个时代的落幕
也许会有后来人,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金庸先生走了,正如他笔下诸位侠客一般,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这个季节的夜里可不好受,白天穿着嫌热的外套到了晚上抵御不了寒风的侵袭。下楼觅食的我自然是想要热乎乎的辣味的东西,最好还是肉——没什么能比肉更让人振奋了。这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充满了那种一个男人带着武器来到路边小摊丢点银钱温酒割肉的寒夜。这生活在这种时候可是再让人向往不过了。而这么一位作家的离开,对于不少人而言,只是一个推送和一晚上的膨胀信息而已。
——“因为那时我还不明白。”他这么说。
金庸是一位把武侠写的很细的作家——战斗中,无论招式巨细,不管角色重要与否,只要是用的出来的武功,他定会细细的描写出来。就算是尚未学习过心法的你,也能照猫画虎摆出个样子。他是考究的文人中的一员,那些同时代的文人们的匠心大抵如此。他们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坚持,能够把自己心中的江湖描绘出来还不够,一定要做到最好。正因如此的金庸,才能将那些乱世中的奇侠描绘出的淋漓尽致,充满诗意。
我们的小孩子们很幸运,论四大名著中有有情有义有兄弟的水浒,往前推有激荡的侠客列传,向后寻有骄傲的四眉之凤,有天山之祖未风,还有大悟的无忌。这一份文化滋养着他们,也许是处于生物尚武的本能,也许是出于对帅气之物的憧憬——每个小男孩都会或多或少喜欢上那些或者是活跃在剧本中或是史实里的侠客们。
侠客文化(有一说是游侠文化,同样存在最早的“任侠”,之后也有侠文化的统称。我们这里就不错明确的区分了,暂且混为一谈吧)是中华文化中重要的一份子。这种文化滋润了不少中国的男人——“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那种快意人生让人好不痛快!最初尚为年幼的我遨游在九州幻想版的理由不过如此,历来文人都乐于歌颂这种“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厄。即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的伟大之士。比起忧国忧民的杜甫,对于绝大多数人们而言他们更喜欢那书剑恩仇的李白,他放浪自信的歌声鼓舞了多少后人?他潇洒坦荡的一生令多少人憧憬?十多年前韩云波先生在他的作品中详细地阐述了侠文化,也在他博客的文章中提到这种文化他的结局注定和承载它的人们一样,随着时代慢慢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它可能是和其他文化融合了,可能是被人们所遗忘了。再过三百年,大雁还是得南飞。时间逝去,渐渐离开我们的可能不仅仅是这个。
一点拙见,也是故事的起因
如果仔细回忆,今年不少大家离开了我们,或者说近几年总能听到不少大家离世的消息——人们开始感到惊讶或是恐惧。随着时代的推移,一个时代注定在慢慢离开我们(物理),听评书的品相声的读小说的看电视的。他们会发现什么东西都开始变得陌生了——你老了,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社会需要的是能够快速获得处理并利用信息的人才,光是读了几卷书会写八股拥君爱民无法成就自己了。你必须去面对这如同海啸一般的庞大信息量。你总是感觉你的头要爆炸了——这个麻烦只会越来越大。而人类的信息利用率的平均数值会不断变得难看。也许将来会出现新的专门用来筛选信息的岗位,也许这种事情将会由AI来完成。数字化时代让我们的生活不断地变得更加方便,但不得不感叹的是我们早已不如当初的人那么具有底蕴——方便的搜索引擎早已腐蚀了我们积累的能力。能留给你静下心来读书的时间不多了。你越来越年长,再也没有一个轻松的暑假能够让你吹着电扇哼着小曲在家里读最喜欢的书了。你现在更愿意选择方便的搜索引擎,轻松检索,你感觉在那一瞬间你可能是博古通今的天才。
正如云玩家群体成为公众认知的那一瞬间,你作为一个白金玩家你会觉得这群人真是疯了,或者说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为什么一群视频通关啥都不知道的人可以比你发表更多的意见?而且声音比谁都大!你辛辛苦苦花了数个小时的解谜研究出的剧情梗概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论坛中的一个整理贴。你明明具备更多的知识——但他们只需要轻松的搜索和阅读,或者说是拥有对付信息的能力便可以成为优秀之士。这个时代太快了——信息传播快,事物发展块,啥都得快。你好不容易在空余时间读完了莫言众多很有意思的作品,你也开始慢慢理解他的思想了,刚刚在你的kindle上下载了芒罗的小说集,四周的人开始一起看《长日将尽》了。
十多年前那个互联网刚刚开始在我们国家发展的日子总是让人怀念的——高素质的BBS,和谐的讨论。最初的饭否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用短句分享自己所思所想的地方。网络的门槛是很高的,你会怀念那个没有太多垃圾信息的慢慢悠悠加载的网络。她比现在这个充斥着营销号键盘侠和傻子的网络好多了。人们不再以知识和思想作为挑选公众人物的标准,而是以外表或是扮相作为挑选“网红”的标准。
你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时代过去了。”
不可避免的,我们无法回到或者说体验到昔日那培养出众多具有文化底蕴的艺术从业者以及能够肆意挥洒自己想法的文人的时代了,这个时代太吵了,吵到如同场上十多个吵吵机器人同时播放他们的入场语音然后双方的英雄还是吵吵爵士的壮观。你不得不不停地使用手机浏览各种各样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新是旧杂七杂八的信息。很简单,你害怕自己落后于时代了。很多时候你主动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喜欢做)的事情——看老电影,听老歌,玩老游戏。你的目的并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喜欢这些或者是看出个什么名堂,而只是确认一下这个时代曾经存在过:的确有那么超美丽的一位佳人活跃在荧幕上;真的有那么一位在一个娱乐的节日里荒谬的终结了自己的传奇歌手;原来年幼时超喜欢玩的游戏和自己的记忆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时代的进步终究是荒谬的,年迈的一辈总是在抗争之后感叹不得不服老。进步的车轮会残忍而无情地从你身上碾过。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你会感觉到大家都在变蠢,你也是。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究竟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Cypher告诉我,人们终究将因为网络失去几乎一切的,网络时代不断在推进,人类科技不断在进步。我们的未来呢?他究竟在哪里?这些事物无从得知了。
侠客最终会隐匿在故事的结尾,与龙同游的少年也会在一个夜里,望着天,说起从前。
18.10.31
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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